我不赞同“咖啡大蒜说”

　　作为中国女排史上第一位上海籍主教练——无论是上海体育人，或者单纯就是上海男人，近年来似乎都面临着诸多争论和非议——蔡斌肩负着一些额外的、本可以不必要的压力。

　　“以前每次听到人家说我不像上海人，我怎么都觉得这么别扭呢？”蔡斌笑道，无论如何，都不能将此视作一种褒义。至于他自己是否算作典型的上海男人，蔡斌只说不能对上海人一概而论，“其实别人对上海人看法如何如何，都是有点以偏概全的。因为上海的特色就是海纳百川，上海人的性格当中包容了全国各地人的特色，有的北派特色多一点、有的南派特色多一点，很难概括上海人的特点如何。”

　　蔡斌祖籍浙江慈溪，但从祖辈起就移居上海，但继承了宁波人务实作风。“上海人不会夸夸其谈，喜欢就事论事。”他觉得上海人的优点也在于踏实，“就我感觉来看，上海人的工作节奏是最和国际接轨的。”

　　现在他把腕表从刚接队时的那块金表换成了SWATCH黑色塑料运动腕表，“我原来只有那么一块表，夏天到了觉得不方便，才去换了这块，挺好的，还有秒表呢，很适合训练用。”他笑说，然而他在参加瑞士精英赛时没想到换表，回到北京才匆匆去买了一块，看来至少在某些方面，上海男人蔡斌不会精打细算，不够精明。

　　空闲时候蔡斌喜欢喝咖啡，偏好清咖啡，也不加奶，偶尔放少量糖，“因为烟抽得多了，嘴巴里会有点苦。”出访比赛没法自己泡咖啡，就拿速溶的对付。

　　看起来倒是正应了周立波对上海人喝咖啡的论调，不过对此蔡斌有不敢苟同：“周立波说喝咖啡的怎么能和吃大蒜的在一起，这句话我不同意。周立波是故意选择这个看问题的角度，为什么不能说，一个喜欢咖啡的和一个喜欢东北三宝的呢？”

　　然而从某种意义而言，蔡斌和周立波所具有的那种海派冷幽默都很难被其他地方的人理解，正如周立波的嘲人与被嘲会被解读为低俗。蔡斌有时候对记者的调侃也会令对方无法理解，从而演化为“蔡斌质问记者”之类的戏码。

　　反正睡不醒

　　约这次专访，非常不容易。蔡斌从上任伊始就强调少说多做，“球队改造这才刚开始，我能说些什么呢？”他也有些无奈。

　　选择沉默，却令媒体的质疑和责难扑面而来，蔡斌只能一退再退：不接受电话采访，不接受单独采访。私下里他说，实在是被有些无中生有的报道给弄怕了。

　　终于在澳门，蔡斌硬是在本站比赛全部结束后挤出时间接受了我的专访，但他还是强调：少写我多写女排，我现在必须低调行事。

　　完成这次专访已是深夜时分。灯火通明的澳门城还未入睡，满脸倦意的蔡斌也还有一大堆工作尚未完成，令我感动之余又过意不去。“没事，我的优点就是无论飞到哪里都没时差，”蔡斌笑呵呵地说，“反正我始终处于睡不醒的状态！”

　　对他来说，如今连睡到自然醒都是件很奢侈的事，脑子里整天想的都是如何令这支女排尽快成熟起来，手头一大堆计划和方案，每天都至少要熬到凌晨2点才入睡。他说最痛苦的是有一次比赛期间的中转，只能睡4个小时，“只能临睡前给自己定了两个闹钟！”

　　此番在港澳被人夸奖英语出色，蔡斌说自己只不过是因为这些常规词句早就听熟了，他真的想系统地好好学习英语，因为目前排球研究领域的中文资讯还是太少，但苦于一直没时间，“以前说这话是自己偷懒找托词，但现在是真苦于没时间。”

　　接手中国女排以后的重压扑面而来，蔡斌说自己早有思想准备，沉吟半响，“我相信会有成效的，我对这支队伍有信心。”

　　儿子就爱NBA

　　父亲有点失落

　　中国女排今年先后在昆山、北仑作战，蔡斌家人都没去现场捧场。“他们从来都很少来看比赛，倒不是怕我分心，而是因为他们都不是排球迷。”他坦言，“当年我在带上海队的时候，最多也就是我们打冠亚军决赛的时候才会到现场。”

　　“我太太和我在工作上都不会相互干涉，各自做好本职工作就好。当然了，就算她懂排球，我也不会听她的呀！”蔡斌哈哈大笑。

　　蔡斌的儿子也没有和体育沾边，倒不是因为自己搞体育出身、深知其中甘苦，“主要是因为，就凭我这个身高，他没有先天优势啊！让他怎么去打排球？顶多只能打自由人。”当年，1.80米的二传蔡斌能够入选中国男排已属不易。

　　蔡斌的儿子倒是个铁杆篮球迷：“他从小爱体育，但最关心的还是NBA，什么球员的名字都叫得出来。”这多少也让蔡斌有些失落，“他排球当然也看，可人都不熟，连巴西的谢拉这么有名的球员都叫不出名字。”

　　脑子笨，还得动手记

　　上周日晚，中国女排2比3惜败于巴西女排、连续第四年与澳门站冠军擦肩而过以后。巴西女排已经提前离开澳门，取道香港赶往下一站赛地韩国了，中国女排的队员们在打点着行装，而蔡斌那间看得到澳门满城灯火的房间里，他还埋头于那场惜败的比赛里，窗外的霓虹与他仿佛是两个世界。

　　“巴西队并不是无懈可击的。”蔡斌说，“只要一传被突破，对手就有机会，你看她们和波兰队有一局也是接发球被冲击得七零八落，结果就丢了。我们今天赛前真的做了好多种计划，准备得特别充分，所以能够追到2比2，可结果还是自己的接发球被冲击了……”看得出来他不服气，但也只有承认，眼下的中国女排自身的不足太多太多。

　　按照蔡斌的习惯，一场比赛之后就要趁着新鲜劲开始整理比赛记录，比赛时他总是抓在手里的那本笔记本，里面密密麻麻的标注，会在赛后变成他对每个对手的研究报告。

　　“我习惯在比赛之后马上动手写，这时候的灵感最多。你看我赛后发布会上有时都在写，脑子里一想到什么问题就马上写一笔。”蔡斌说，无论对手强弱，这个课后作业他是一定要认真完成的，这是多年养成的习惯。当场用纸笔记录之后，再输入电脑存档，“这样哪怕是一年后再遇到这个对手，我把纪录调出来一看马上就能知道情况。对巴西、俄罗斯这样的强队肯定印象深刻，但其他队伍不一定能记得那么清楚，我脑子笨，还得靠动手记下来。”他说完哈哈大笑，“小诸葛”也得靠烂笔头。